□ 石昌林
漫山遍野的竹林風起潮涌,雄偉壯觀的楚長城矗立千年,走進旬陽市銅錢關鎮,讓你眼前一亮的不僅僅只有這些。在“陜南竹鄉”,在以“朝秦暮楚”盛名的陜西省旬陽市銅錢關鎮,如果你的腳步愿意踏尋,如果你的目光未曾停留,那么,隱藏在大巴山深處的一個個國家級傳統古村落,一定會像一顆顆沒入塵土的明珠一樣,塵埃落定,在你的面前顯露出來她本來的璀璨光芒。
“大家看看橫亙在我們面前的山像什么?是不是像一條臥溪飲水的巨龍?就像陶淵明筆下的世外桃源,如果我們接近巨龍并循小路深入,看到的就絕不僅僅是一座山,一條龍,而是一個隱藏在巨龍身后、始建于明代的國家級傳統古村落,旬陽市銅錢關鎮廟灣村。”站在銅錢關鎮七里村的便民橋上,土生土長的身兼銅錢關鎮文化和圖書兩館館長的石佩一邊介紹一邊引導著我們走下便民橋,穿過一片格;ㄌ,來到巨龍身下。
芒種時節的夏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秀麗的赤巖河披上了一層乳白色的薄紗,雨霧彌漫,遠山朦朧,密林掩映,石徑斜長。陜西省散文學會安康分會一行人在會長李煥龍的帶領下,或撐著雨傘或披上雨衣,駐足在一棵高大的青檀樹下。青檀樹老干虬枝,傘狀的樹冠濃蔭蔽日,兩人合抱粗的樹干疙疙瘩瘩,給人一副飽經風霜的模樣。銅錢關鎮組織委員沈蕾介紹說,這棵青檀樹已經600余歲,與古村落一起櫛風沐雨,歷經滄桑,是古村落興衰的直接見證者。
順著沈蕾手指的方向,我們看見了散落在山坳里的一棟棟帶有明顯徽派風格的房屋,這里正是廟灣古村。石頭壘砌的高而齊整的房屋根基,渾厚的夯土墻面,石板覆蓋或瓦片覆蓋的房頂,盡顯古樸厚重。房屋多為一層建筑,也有二層結構。木質的門窗,開在堂屋為雙開大門,開在偏廈是單開小門;窗是格子窗,鑲嵌在廂房或者偏廈的為豎立方形,也有鑲嵌在大門上方的,為橫向長方形。鑲嵌在廂房或偏廈的格子窗有插銷可以開關,有左右兩扇對開的,也有整體向上撐開的,不同窗戶中間分別雕刻上“福”“祿”“壽”“喜”等字樣,寓意幸福吉祥。鑲嵌在大門上方的格子窗不能開關,只起到通風換氣的作用。房屋的立柱、房梁、檁條、椽子等皆為木頭制作,雕梁畫棟,古色古香。這些房屋或獨立成戶,被農田水塘包圍,盡顯富足與安寧;或聚而成群,挨挨擠擠,這面山墻對著那家正門,那家椽頭又對著這家檐尾,幾進幾出,形成錯落有致的建筑群落。
廟灣古村落的布局可分為上中下三層院落。遠觀氣勢恢宏,近看各具特色。在上院,我們看到了“退堂式”或者叫作“退門式”風格的房屋,這是一種流行于湖廣安徽等地的清代建筑,一般為高門大戶的住宅。房屋為二層建筑,一米多高的石坎砌成的地基,大門前的步行臺階或是三級或為五級,多為1.5至2米長、15至20厘米厚、30厘米寬的整塊石條鋪就。主體建筑時將堂屋的大門后退一至二米,讓一層堂屋兩側的廂房突出來,到了二層又整體建成平直的一橫排。這樣門前便有了一個帶頂的露天陽臺,人們可在下雨天或農閑時坐在門前喝茶休憩,或者在夏收和秋收時堆放需要晾曬的糧食等。
近觀廟灣古村,人家的房前屋后,要么是一方波光粼粼的水塘,要么有石頭粘接的水缸,相信平時都是蓄滿了水,作為滅火應急之需。古村排水設施完善科學,古井、石碾、石磨、石臼等生活設施也是一應俱全。晾曬糧食的院壩,儲存糧食的倉房,更是將人的思緒拉回到了熱火朝天的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
廟灣古村落周圍可耕地面積廣大,加之土質肥沃,物產豐富,600年前陳氏先祖袁道崗攜妻帶子自湖北麻城遷居于此,刀耕火種,繁衍生息,全盛時期的人口達到了200余人。
行走在廟灣古村,參天大樹隨處可見:200歲的桂花樹,300歲的皂莢樹,600歲的青檀,一棵棵挺立在風雨中,迎著歲月風霜雨雪的洗禮,站成了讓人們仰望的姿勢。一棵棵古樹扎根于厚土,站立在云端,深刻詮釋了什么是根深葉茂。如果將“根深葉茂”看作一種哲學思想的話,那它就不僅僅局限于樹木,也可以是人,是家庭,是民族。